作者:佚名 来源于:中华书画网
中国古代坟墓中陪葬用的偶人。可能是象征殉葬奴隶的模拟品。东周墓中出现渐多,秦汉至隋唐盛行,北宋以后逐渐衰落,但仍沿用到元明时期。俑的质料以木、陶质最常见,也有瓷、石或金属制品。宋代以后纸明器开始流行,陶、木、石制的俑渐渐减少。俑的形象,主要有奴仆、舞乐、士兵、仪仗等,并常附有鞍马、牛车、庖厨用具和家畜等模型,还有镇墓厌胜的神物。俑大多真实地模拟着当时的各种人物,因而可以考见当时社会的生活习俗,也是研究各代舆服制度的重要资料。俑还可以反映出各个时代雕塑艺术的水平。
俑的起源 商代和西周流行人殉。随着奴隶社会的崩溃和封建社会的兴起,用大量奴隶作为人殉的习俗也随之改变,从而出现用模拟的人形──俑,来代替活人殉葬的新习俗。最早的俑,可能是用茅草扎束而成的人形,又称“刍灵”,以后改用陶、木制作。
春秋战国俑 目前发掘获得时代较早的陶俑,出土于山东临淄的东周墓中,时代约当春秋战国之际。临淄郎家庄1号墓主室周围有17个陪葬坑,主室填土中有殉人,而陪葬坑中的死者则随葬有成组的陶俑。这种人殉和陶俑共出同一墓中的现象,说明当时还处于开始用俑随葬的阶段。出土的陶俑形体很小,高仅10厘米左右,由于火候低,出土时多已残损。俑头上用墨勾画眼眉,衣服上施彩绘。有男、女俑,男俑为武士,多披甲持物;女俑为奴婢伎乐等。在山西长治分水岭战国墓中也出土陶俑,如14号墓中发现18个男、女俑,身高5厘米左右,造型简单仅具轮廓,身上涂朱还留有刀刻痕,多为婢仆形象。在湖北、湖南等省的楚墓中,随葬的俑都是木质的,也多作婢仆和武士形象。以木刻成人的轮廓,然后墨绘出眉目须发等细部,有的彩绘出衣裙甲胄,也有的穿丝织衣物。一般形体扁平,也有的在躯体上另安手臂,手上再握持小木剑、戈等物或演奏乐器。
秦俑 秦代为了显示皇帝的威仪,制造了数量众多的和真人等高的大型陶俑,仅秦始皇陵兵马俑坑中随葬的陶俑就达几千件。这些陶俑模拟着秦代军队的形象,身披铠甲或穿战袍,手中还持有真实的兵器。同时配有与真马大小相若的陶质战马,以及由四匹陶马拖驾的木质和铜制战车。这些陶俑的服饰、发式以及眉目胡须都如实地反映出秦代士兵的真貌。但不论是陶俑还是陶马,姿态都相当呆板,缺乏生机。在始皇陵还发现过一些大型的奴仆陶俑,均作端坐的姿态,艺术风格与兵士俑相同。
汉俑 汉代以俑随葬的风习更趋普遍,俑的质料以陶质为多,但江南仍多流行木俑,以湘鄂地区最普遍,也有少数石质或金属俑出土。西汉时期,帝后陵墓附近的丛葬坑和陪葬墓,出土有数量较多的陶俑,均为模制,上施彩绘。和秦俑一样,主要形象是兵士和侍仆,但形体比秦俑小得多,而造型则较为生动。在西安任家坡汉陵丛葬坑中出土的陶俑,都是侍女形象,或坐或立,衣着艳丽,体态端庄,立俑高50厘米左右,坐俑高35厘米左右。咸阳杨家湾汉墓出土陶俑近300个,主要模拟当时的步、骑兵和战车兵形象。咸阳汉安陵陪葬墓出土的陶俑,除排列整齐的武士、侍仆、乐队外,还有大量的陶牛、羊和猪,按类排列,头向一致。湘鄂一带的西汉木椁墓中,则盛行用木俑随葬。例如,湖南长沙马王堆汉墓的1号和3号墓中都有大量木俑出土。1号墓出土木俑达260多个,多为家内女侍仆,还有歌舞俑和乐队,一般是雕出轮廓后,再彩绘出眉目衣饰细部。也有一些侍女和歌舞木俑,仅头部雕刻精细,身躯不加雕饰,穿有以各种丝织品制作的衣服,颇为华美。湖北江陵凤凰山168号墓墓主仅有“五大夫”的爵位,也随葬不少木俑,有骑马俑、奴婢俑与木制的车、船模型,还有手持䦆、臿、锄、斧的男女俑。
东汉时期,陶俑继续流行于中原和关中一带,造型较西汉时期更为生动。洛阳东汉墓中多出土各种庖厨、侍仆和乐舞百戏俑,特别是乐舞百戏俑,形体较小,但是姿态传神,舞姿优美,是生动的古代雕塑艺术精品。东汉末年随葬的陶俑出现了武装部曲的形象,还有高大的楼橹坞堡模型。陕县三门峡市东汉墓里出土了不少精工制作的绿釉陶楼,楼上楼下都布置着武装部曲俑,手持强弩,控弦欲射。四川的东汉墓中,除了家内奴婢和庖厨俑外,有在水田模型中穿短衣或赤膊、赤足劳作的陶俑。还有一些赤膊大腹的击鼓说唱俑,形象极为生动。
西晋、南北朝俑 西晋墓中的俑,仍以陶质为主,南方开始出现青瓷质的俑。在洛阳地区的西晋墓中,陶俑形成固定的组合,包括着甲胄的武士俑、牛状镇墓兽、牛车和鞍马模型,以及男女婢仆俑。在湖南长沙西晋墓中,除陶俑外还有青瓷俑,有数量较多的出行仪仗俑,包括盛大的骑吏和鼓吹行列,以及大量手持刀盾的赤足的步兵。另一些陶俑则作属吏和侍仆的形象,其中较突出的是双人对坐执笔、书写牍的文吏俑。这些俑的造型拙稚,比例不谐调,显示出地方特色。
西晋以后南北分立,随葬的俑群也形成不同的特点。在北方,从十六国时期起,开始出现反映人马都披铠甲的重装骑兵的“甲骑具装俑”。北魏以后,随葬陶俑的组合日趋固定,大致可分为3组:① 镇墓俑,包括两个蹲坐状的镇墓兽,一为人面,一为兽面,两个形体高大的按盾甲胄武士。② 出行仪仗,包括骑马的鼓吹乐队、甲骑具装、步行的属吏和仪仗队,还有持盾或背有箭箙的士兵,以及鞍马、骆驼、驴、牛车等模型。③ 家内奴仆,包括男仆女婢,歌舞和乐队等。
江南的东晋南朝墓中,大致还沿袭着西晋的传统,随葬陶俑数量较少,一般只有男仆女婢各1个,有时还有牛状镇墓兽和牛车、鞍马模型,牛车上或放置带三蹄足的凭几。没有着甲胄的武士俑,服饰和风格也与西晋不同。在广西出土过造型拙稚的骑马俑、肩扛步辇的模型,以及执旗、戟、刀等的成列武士俑,也许反映着当地豪族还有相当大的势力。
隋唐俑 隋代统一全国,但随葬的俑群仍承继着北周和北齐的系统,有镇墓俑、出行仪卫和家内奴婢乐队等内容,其变化是出行仪卫的数量日渐减少,乐队中除坐部外,还出现坐部和立部两组,安阳张盛墓中的白瓷俑就是这样的组合。
唐代随着中央集权的加强,随葬俑群也更加制度化,特别是两京地区更是如此。北朝墓中大量放置的“甲骑具装俑”逐渐消失,只在帝王墓中出现,如懿德太子李重润墓中即有出土。总的看来,仪仗俑的数量日渐减少,保留下来的是乐队和骑吏。一般常见的只有牵马俑和鞍马,及牵驼俑和骆驼。家内婢仆,多只有女仆,均为唐代妇女丰腴的体态。镇墓兽开始仍是蹲坐形状,后来改为张牙舞爪、鬃毛飞扬的姿态。甲胄武士装束的镇墓俑逐渐为天王状的镇墓俑所取代,又从足下踏牛改为踏鬼怪,甲胄装饰日趋华丽,体态雄伟生动。同时,唐俑中出现了色彩绚丽的三彩俑,常见黄、褐、绿、白等彩,也有蓝彩或黑彩。
宋以后的俑 宋代以俑随葬的习俗日渐衰落,这也可能是受到纸明器流行的影响所致。河南方城盐店庄村宣和元年(1119年)彊氏墓中出土残、整石俑近40个,是较罕见的例子。四川的一些宋墓中也出土有较多的陶俑。因受当时流行的堪舆术的影响,俑群中反映出行仪卫和家内奴仆的形象减少或消失,出现了一些新的与堪舆迷信有关的厌胜神物的形象,例如,作老翁状的“蒿里老公”、着甲胄的“镇殿将军”、人首鱼身的“仪鱼”、蛇体双人首的“墓龙”、人首鸟身的“观风鸟”等等。至于北方的辽墓和金墓中,由于民族习俗不同,以俑随葬的例子就更罕见了。在山西侯马的金墓中,出土过涂彩的杂剧砖俑;江西鄱阳和景德镇南宋墓中,出土过作表演姿态的瓷俑。
元明时期一般墓中已不再以俑随葬,但在一些王公官员的坟墓中,还常发现有数量众多的陶质或木质的仪仗俑群。如四川成都明蜀王世子朱悦燫墓和山东曲阜的明鲁王墓中,都随葬有大批以象辂为中心的仪仗俑和仆侍俑。明鲁王墓的四百余个仪仗俑皆为木雕,大都持有各种质料的仪仗用具,雕刻精致,敷彩鲜艳。朱悦燫墓的五百余个仪仗俑都是釉陶俑,排列有序,出土位置清楚。这两座墓中出土的仪仗俑,其服饰和所执仪仗,如实地反映了明初亲王的仪仗制度。至于官员墓随葬的仪仗俑,在河北阜城发现的明吏部尚书廖纪墓是突出的例子。该墓葬于嘉靖十三年(1534年),是由皇帝特命工部营造的。在石棺的前方另砌有放明器的随葬坑,其前部放仪仗俑,后部放厅堂模型、家具模型及侍女俑。仪仗俑以隔墙分为左右两部分,各排一组仪仗,共六十余个,左边的俑中有背“吏部”牌记的,右边的有背“兵部”牌记的,说明一组反映着吏部仪仗,另一组反映兵部仪仗的实况,这在明墓中是极为罕见的特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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